金凱杜 發表於 2023-2-10 09:52 PM
林佳龍在位時也這樣搞把我住的地方附近人都趕走了結過那些被政府收的地呢放了10年過去還是空地直到燕子去整 ...
當所謂的「窮人銀行」被迫剷平，將有多少弱勢者失去依靠？座落於南萬華的資源回收場「光耀五金行」，近50年來曾是貧窮者謀身之地，就算是70歲以上老人、為照顧重病家人無法找一般工作的人、瘖啞者，都可以腳踏實地撿回收來此變賣──但當2023年初的一紙拆遷令到來，這20多坪的空間就要被剷平，變成弱勢者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的高樓大廈。
依《臺北市土地使用分區管制自制條例》，資源回收場確實禁止設置於住宅區，全台北只有洲美、北投、內湖與南港的工業區可以合法設置，將被迫停業的回收場不會只有一家──然而，做回收的弱勢者往往是拖著一整車50–100公斤在馬路上驚險地徒步前行、他們普遍年邁，如何拖去遙遠的工業區賣回收？
即便光耀五金行將於2月15日歇業、往後萬華庇護貧窮者之地就這樣少了一處，身為第三代傳人的黃老闆依然希望能為弱勢者發聲、請政府正視法規疑慮，否則當一切「合法」撲滅了市區所有回收場，也形同撲滅弱勢者的生存。
從17歲開始在回收場工作、如今已成家立業之「光耀五金行」黃老闆，常說回收場就像「窮人銀行」──這裡當然不像銀行一樣插個卡就有錢吐出來、所有收入都是拾荒者每天工作10–12小時的勞心勞力，但至少各種被社會遺棄的人們在這裡還有錢賺，還能保有最後一分尊嚴。
說起來回收場的都是怎樣的人，黃老闆非常直覺地說，弱勢，他見過太多了──70、80歲的老人隨處可見，老人都因為各種原因必須繼續工作，沒有子女奉養者有之、照顧被兒子遺棄的孫子者有之、視力與體力退化或中風者有之，也有人為了照顧生病的老伴幾乎不敢離開家超過幾小時、根本無法去找一般工作，能養活他們的就是回收。
都市傳說常講回收阿媽都有幾棟房產、只是撿身體健康等語，有房產這事或許不是謠言，但幾年來陪伴萬華拾荒者的社福團體「五角拌」深知，那可能是年輕時被分配到的國宅、用積蓄攢來的一棟小房、或遠在天邊又產權複雜的祖產，這些房產換不了錢，老人家還是要工作。
即便有社會福利制度，黃老闆說，申請低收入戶太難了：「也有個回收的弱勢，他因為祖先有土地不能申請低收，政府沒幫到他，還雪上加霜……」為了養活自己、養活老伴、甚至養活孫子，老人家就此來到回收場，一切靠自己。
身心障礙者也是來到回收場的大宗，黃老闆見過坐輪椅的、聽不見或無法說話的，也有精障者平時生活都沒太大問題、但會突然在馬路大吼大叫的──這些人當然也是被一般職場拒斥的，但只要還能動、還有力氣整理回收物，不管再緩慢再困難，至少到了回收場都還能換取基本餬口的尊嚴。
事實上，社區回收場曾經不只是「窮人銀行」、而是社區的樂園，黃老闆說：「以前阿公說我們回收場是『遊樂園』，以前很多小孩子會來這邊賣，有錢、還有糖，我阿媽會弄糖給他們吃，還可以拿回收來換腳踏車騎……」10多年前賣一車回收甚至可以賺到1000元，對比當年物價還真的堪稱天堂，或許人們深信的「靠拾荒買房子」就是那年代的事。
隨著時代變遷，寶特瓶已貶值到1公斤4元、2022年再貶剩2元，黃老闆說，連電腦這種東西都規範英文字鍵盤不允收、冷氣規定營業用的不允收，造成回收的困難。光耀五金行原本也會收日光燈管，但現在中盤價格真的低到無法收了，黃太太就說：「如果中盤跟我們收1塊錢，我們要用什麼價錢跟客人買？」
社福團體「五角拌」成員廖宏毅指出，據調查，政府的單位、萬華區清潔隊一個月大概可以處理200公噸的回收物，但一個民間回收場、黃老闆一間光耀五金行就可以處理到100多公噸，相當驚人──黃老闆收的不只一整車來的拾荒者，連帶著一紙箱來賣的、甚至附近住戶家裡沒空丟垃圾產生的回收物都收，處理如此龐大數量，自然有些居民看不順眼了。
「只要拿來，不管他們賣1公斤還是100公斤、賣5塊跟100塊，我們的工作都是一樣的……」黃老闆說，回收場基本上都要做到最細緻分類、分項秤出可以賣的價錢，有大量人力心力是耗在回收整理上，每到收購時間馬路就是排一整串的拾荒者；就算都秤好了，現在回收物廉價到令人難以相信，黃老闆也常常必須跟拾荒者解釋為什麼收購價這麼低。
這過程，有些拾荒者可能不慎讓紙箱紙類飛散，有些拾荒者重聽或動作慢、溝通都要講很久，有些拾荒者是精障、可能會在馬路上突然吼叫，這些都成了鄰居檢舉用路與環境整潔等問題的原因，更不用說在許多鄰居看來這些人就是髒，應當從他們「乾淨的」住宅區消失。
「他們很辛苦、從很遠的地方推來這裡，他可能來這裡以後就放鬆了、東西又灑一地，雖然我們人手都會幫忙整理好，但東西灑一地的畫面被拍照下來就只是一瞬間，就必須被開罰……」黃老闆說。
有些阿公阿媽拿來的回收物少到只能賣5元、10元，黃老闆說，就是因為他們在家當然也會被檢舉，只好趕快拿來賣──以目前普遍行情來說，拾荒者一天大概也只能賺1、200元，如果被環保局開一張1200罰單就等於一周收入歸零。拾荒者需要空間整理回收物、甚至鄰居也會把家裡垃圾交給他們處理，但他們依然被視為髒亂、必須消失的存在。
就這樣，時代走著走著，走到連市區回收場都必須消失、要被剷平的時刻了。把回收場設立於市區確實「非法」，但如果台北市區一家回收場都不剩了，賴以維生的弱勢者能怎麼辦？
就本刊曾實地跟訪拾荒阿姨阿麗姐（化名）賣回收的過程，因為人行道往往有各種違停、變電箱等不良設計，要賣回收是不能走人行道的，阿麗姐必須拖著50–100kg的回收物跟車輛一起馬路或走菜市場艱辛地前進，那2公里的路來回也可以拖到1小時以上──阿麗姐去的回收場雖然不是光耀五金行，但也在萬華社區某處，如果連那間回收場都「依法」消失了，阿麗姐如何拖著這一車前往「合法」的洲美、北投、內湖、南港等地區賣回收？這正是黃老闆最擔心的狀況。
早於2018年受訪時，黃老闆就無奈說，他做得好累、是因為還有很多支持鼓勵才繼續撐著，但若有一天被都更的話就真的不做了，2023年也真的迎來了這一天──依法來說回收場必須從市區消失，依法來說政府賣地、建商買地很合理，依法來說回收場被鏟平變成弱勢者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大樓也很沒問題，但一切依法，會消失的市區回收場將不只光耀一家，也形同掐斷了弱勢者的生計。
如果都市住宅區的回收場全都消失，不只可能讓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再失去一個能賺錢、能靠自己力量保有尊嚴的機會，即便有拾荒者願意前往所謂「合法」的遙遠工業區賣回收，那路途遙遠、險象環生，亦可能造成更多社會悲劇。
「我也不知道要把這些阿桑安置到哪邊去，他們很無奈，但我也沒辦法……他們哭說我們回收場沒做要怎麼辦、生活怎麼辦，如果能讓貧窮的人繼續做回收，至少他們有個工作的尊嚴──我不是給人補助，我靠自己撿回收換錢來改善我的生活，也可以給社區的環保分類更仔細啊……」黃老闆說。
問題不只錢，剷平回收場也形同斬斷了社會連結、一個社區的機能──黃老闆說，長輩們來到回收場之前，或許都是獨自在家照顧孫子與老伴、頂多與鄰居聊聊，但到了回收場以後碰到各種人，他們不只賺錢，也可以受人幫助或是幫助人。
鄰居雖然常常檢舉回收場，黃老闆說也是有友善的鄰居、會拿一些食物來請他們分給弱勢：「有香蕉、有番薯……有些回收者以前可能也是做頭家的啊，鄰居會知道人生說變就變，說『他們就是我，我就是他們』，還有些市場的來賣紙箱、會順便拿菜給我們──這些東西在很多人看來沒什麼，但弱勢者都很高興，他們本來會撿別人不要的蔬菜跟香蕉吃……」黃太太也說，曾見過回收阿媽去市場剩菜桶撿起被淘汰掉的醜葉菜吃，如果有人能送來一把新鮮水嫩的蔬菜，那該是多大的幫助。
黃老闆也曾送一台回收車給每次只能帶小量回收物、辛苦奔波的長輩，「雖然幫助他們是很小的事，但是有改變到他們的生活……」甚至，即便回收者的處境一樣辛苦，在回收場也有各種溫暖的事情出現──有些長輩看到其他更辛苦的人，居然就把車上的回收物送給對方、說給你賣，他們能擁有的資源不多，卻依然願意出一份力幫助人。
更重要的是像黃太太說的：「有些阿姨在家沒講話，出來聊天會比較開心一點，分享煮菜啊、哪邊買東西比較便宜……有些人可能對他們有些異樣眼光，他們可能會自我保護、不太會跟人家交流，但在這邊（回收場）大家有相同的話題可以講，他們也可以互相討論怎麼處理困難、例如社福補助怎麼申請……」
回收場不只幫助弱勢者，也幫助社區家庭清理垃圾，黃太太說客人也包括沒空每天追垃圾車的小家庭，只要鄰居拿來、回收場就會幫忙分類處理好──雖然回收場消失以後可能還有自助回收機，黃老闆無奈笑「那種東西一個阿桑就可以把他塞爆了」，甚至據某民眾帶了20個寶特瓶去實測萬華某超商自助回收機、居然5個就卡住，當回收場消失，黃老闆每月扛起的100多公噸回收物該去哪裡呢？
對於環境問題，黃老闆很努力地改進、易燃的紙箱回收就加灑水設備、致力符合法規、甚至也去考取了相關證照，但最大問題恐怕還是人們嫌棄回收場與弱勢者髒、隨時找理由檢舉、政府開罰又停業。一切很殘酷地如「五角拌」成員施舜仁所言：「政府對回收業態度，一直傾向放給他爛。」
光耀是第一家因為政策被剷平的回收場，在此之前有更多不堪檢舉、不堪回收物價格直線下滑而關門的，施舜仁就提醒：「政府放爛，不管對產業來講、對都市回收者來說都是很不健康的事──就是有這樣的需求存在，但政府往往不正視，覺得你們就鄰避設施啊、很髒啊、就把你們趕走啊，他不想正視都市回收系統產生的問題。」
儘管光耀五金行被迫停業一事已註定，黃老闆也還是希望：「我今天不做了，但還是希望有人可以做。」採訪的最後，黃老闆也沉沉提出對政府的呼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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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公文拆了回收廠改建大樓，
移走嫌惡設施，周圍房價上漲，
建大樓又炒一波房價，街上少了捨荒者，
市容變好了，地價上漲台北市政府稅收變多！
真是一舉數得。
金凱杜 發表於 2023-2-10 09:52 PM
林佳龍在位時也這樣搞把我住的地方附近人都趕走了結過那些被政府收的地呢放了10年過去還是空地直到燕子去整 ...
aa0975707559 發表於 2023-2-10 07:05 PM
目的就是為了市裡面的整潔 不容一點髒亂存在
以後有回收垃圾就丟那些設置條例的人裡面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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